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况下,为自己找着理由而买下来的这座宅邸。

    所以说到底,任左相不到短短一年的谢深甫,在任左相后走到今日这般局面,虽有一定的咎由自取,但更多的是,成为了叶青与李凤娘之间相争相斗的棋子,而后沦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牺牲品。

    朝廷、皇室、叶青三者之间的矛盾,显然容易结下但也容易何解,只是在这结怨与何解的过程中,那些被摆上棋盘的棋子,若是在其中把握不好自己以及不懂得审时度势的话,那么下场就会如同谢深甫、徐谊等人一样。

    耶律楚材就比较聪明,当调查、弹劾谢深甫的事情交由他来差办时,耶律楚材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手中的权利变大了,更不会飘飘然到自以为自己这个吏部侍郎,在办好了这件差事儿后,便有可能被升迁为吏部尚书。

    说白了,耶律楚材没有像谢深甫那么官迷,他不管在任何时候,都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能力与影响,所以耶律楚材就要比谢深甫更懂的居危思安,更懂得在成为棋子之后,如何在其中周旋来保全身家性命。

    谢深甫想要为官,暂且不管身为读书人的他到底有多少理想抱负,甚至也不管他的理想抱负到底切不切实际,但最起码,谢深甫在升迁为左相后,就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心,他迷失在了权利中,甚至是甘愿作为李凤娘手里的棋子,去在朝堂之上牵制、平衡叶青的权利。

    而谢深甫这时候只想到了如何在朝堂之上受人敬仰以及尊重,若不然的话,今年元日时,谢深甫也就不会待在府里哪也不去,就是为了等朝堂上、燕京府,甚至是其他路的官员来拜访他这个当朝左相。

    谢深甫忘了身为朝廷左相的差遣,更忘了自己清廉正直的声誉,甚至是忘了李凤娘提拔为左相的用意,而是一厢情愿的迷失在了权利与左相的高位中,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在朝堂之上做任何事情,不管这件事情到底对朝廷、圣上以及江山社稷到底有利还是有害。

    “谢渠伯,你们家新买的宅子,据说不过一个元日的时间,一间宽大空旷的屋子,就被这个元日不少官员的拜访而塞得满满当当的,更甚者是,我听说谢深甫在元日那几日时,还在掰着手指头算计着这个元日谁来拜访了谁没来拜访他?而在上朝后,一连好几日,谢深甫都没有给那些没有在元日拜访他的官员好脸色看。至于那金人,听说你父亲还专门派人去打听了下,怎么以低价卖宅邸给他后,就变得渺无音讯了?不是说如此低价出手这座宅邸,就是为了跟他谢深甫交个朋友吗?这些你怎么说?这些是他为大宋朝的江山社稷在处心积虑吗?”

    叶青每问一句,谢渠伯的头就不由自主的往下低几分,到叶青侃侃而谈的说完后,谢渠伯已经是脸色通红,甚至不敢在正眼看叶青一眼。

    “当然,你也可以为自己的父亲辩解,清廉正直、两袖清风了一辈子,突然一下子坐到了如此高位,有些无所适从也倒是可以理解。但……坐上了朝廷给的高位后,是不是应该在其位谋其政?朝廷伐金,既是为当年的耻辱报仇,也是在解决外患,可你父亲的态度呢?我伐金他攻讦,我谋蒙古他弹劾,试问你谢渠伯,身为大宋朝左相的谢深甫,你父亲到底是在帮朝廷跟我,还是在帮金国跟蒙古呢?”

    “朝廷迁都燕京,除了为求一个朝堂新气象外,便是希望如今来之不易的疆域能够在我大宋版图内稳如磐石。那么既然想要这些年收复的北地疆域稳如磐石,百姓不再受战火侵扰,所以我主张继续祛除外患,有何不妥?难不成我伐金、谋蒙古国,都是为了动摇我大宋数百年的基业不成?”

    “今日你来我府上位你父亲求情,希望能够保他清廉正直、两袖清风的声誉,可他的声誉难道还能够大过朝廷如今的外患吗?金国不亡,朝廷在燕京建都便一日无法安宁,不谋蒙古,朝廷北地绵延数千里地,这些地方的百姓就难以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。这些……你父亲谢深甫想过吗?身为当朝左相,他除了看宅邸、数拜访他的人头外,可曾为朝廷谋划花过一分心思?”

    “今日前往大理寺,你父亲还要与我何为忠、何为奸,何为忠臣、何为枭雄。但有必要吗?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,我可以完全告诉他我叶青的理想抱负,可你父亲的理想抱负又是什么?国泰民安、朝廷清明,没有枭雄当道、权势遮天,可没有我叶青,朝廷有北地这么广袤的疆域可以纳入大宋版图吗?朝廷可以靠你父亲亡金吗?可以靠你父亲谋蒙古吗?朝堂之上的临安旧风气、人情往来难道还要继续延续下去吗?有了你父亲数着拜访的人过元日,试问朝廷还如何建新都、正清明?”

    叶青这长长的一番话,说的谢渠伯是无地自容,而叶青也像是把今日在见谢深甫以及李凤娘后,憋在心里的一肚子话,全部都倒给了谢渠伯。

    燕王府叶青与谢渠伯所在的大厅静悄悄的,而不知何时,已经赶回前厅的谢道清,此刻脸色苍白忧郁的站在厅外,没人知道她听到了多少,也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到这里的。

    而此时,就在叶青与谢渠伯在前厅沉默,谢道清一个人站在夜风中时,茫茫的草原上依旧还是有些寒冷。

    呼啸而过的寒风吹过茫茫草原,风声呜咽着如同龙吟声,蒙古国大汗铁木真的王帐,在外面的寒风呼啸中稳如磐石,但一些没有绷紧的王帐角落,还是有风不顾里面权贵气势的拍打着王帐发出啪啪声。

    王帐内靠近铁木真的油灯显得更为昏暗,就像是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铁木真一般,那如黄豆一般大小的火苗,好像是随时都会熄灭。

    怯薛军统领赤老温皱着眉头,低声说道:“五日前朮赤小可汗秘密差人前往了燕京,察合台、窝阔台两位小可汗,也曾与宋廷使臣秘密交谈了大半日的时间,不过现如今,朮赤小可汗派往燕京的人还没有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知道是什么事情而派去燕京的吗?”铁木真没有抬头,嗓子比起往昔的中气十足来,此刻则是显得很沙哑,一旁的拖雷急忙为铁木真倒了一杯清水放在手边,铁木真艰难的抬起头,对着懂事的拖雷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粮草补给的事情。”赤老温低声说道。

    铁木真端起盛了大半水的金杯,而后望着王帐顶愣了愣,随即叹口气,低下头找了找他那把自从做了可汗之后,就几乎没有离身的金匕首,而后道:“差人在半路去截朮赤的使者,拖雷,这把匕首拿着,趁父汗还在……就由你赤老温亲自护送拖雷去一趟燕京见叶青,就说是我铁木真的意思,其他的不必多说。”

    “可汗……这……。”赤老温大惊,急忙看了看空荡的王帐,不安道:“若是我去了燕京……。”

    “耶律善哥他们还是忠诚的,何况……不管是朮赤还是窝阔台、察合台,我相信他们不会的。”说完后,铁木真便喝掉了金杯里的大半清水,随即又咳嗽了几声后,这才把手里的金杯递给了伸手在空中等着的拖雷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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